“怎么不联系家里?”张立涛生气地问。

“我这不联系了吗?”蛋哥儿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2o号晚上,究竟生了什么事?”小龚着急地问。

“我还问你们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信号出,没有支援?”二蛋吹胡子瞪眼。

看样子有点火大,那位姓赵的大姐赶紧解释着那天的天气情况对信号追踪和定位的影响,听到这个情况,怕也是天意了,二蛋颓然而坐,拿着茶杯,一仰头,把最后几滴倒进了嘴里,夹杂着烟味,除了苦味,什么味也没有。

“那天,究竟生了什么?”张立涛放缓了口气,靠窗站着。

“判断的没错,送货。”二蛋回道。

“有违禁品吗?”小龚接着问道。

“有。”蛋哥儿点点头。

“怎么送出去的?当天参案的警力和缉私人员,上百了,几乎所有的路口都卡死了。”张立涛不解的询问着。

“这个。”二蛋抿抿嘴,叼了根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看着三位期待的人,半晌才道:“我亲自送的,拉了一货厢,就从检查站过去的。”

平淡一句,恰如平地惊雷,把张立涛、小龚、赵大姐震在当地,这个手笔够大,全警的眼光都盯在走私小道上,要是从高路过去,又是对警察的一种巨大的嘲弄了。

这其中的隐情肯定多了,否则不会把孩子纠结成这样。再说了,当天的安检把不确定的物品全部予以暂扣处理,怎么可能大摇大摆过去。

“慢慢说,把细节重头到尾说一遍。”张立涛看到了楼下无事,拉上了帘子,示意着众人噤声。

这三位,听着蛋哥儿这趟离奇的卧底之旅,此时回过头看,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确实走货,确有违禁品,确实也趁着台风的天气,唯一的疏漏就在于,太过自信自个儿的判断,认为新人不可能承担的了重任。

将矛头全直向了别人。

有谁会想到沿海公路,分八辆车,把“运费”最便宜的一辆给他,除了一本驾证,这一趟等于白跑,让他放松警惕、放平心态,坦坦然然地走高,过了关就是财源滚滚,过不了关嘛,折得无非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替身。

所有的犯罪手法再罗列出来时,都觉得非常之简单。将黑火药埋于胶囊之中,用正常的海外购置通关,用正常的途径运输,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走得还是排查最松的高路。

这么简单的办法,听得张立涛脑皮一阵麻,要一直就是这样走的,衢城这码头究竟运送了多少违禁品,那恐怕要成为一个天文数字了。

“就这些……”

蛋哥儿神色呆滞地说完,看看三位听天书一般的正义之剑,冷不丁了一句感概道:“妈的,好坏都是奸似鬼,在这边给人当枪使,到那边,也给人当枪使,一不小心就他妈上当。”

看来这次被刺激得不轻,现自己智商严重有问题了,不过话可不中听了,小龚生气地斥着:“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当枪使?一点组织纪律观念都没有,事后不及时向队里汇报,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线人的觉悟”。

“不你们把我整成这样了吗?要早对我哥俩重视一些也不会闹这样,以为我们说着玩儿的啊?”蛋哥儿反犟了句,气得小龚直翻白眼,他不经意看到张立涛,却现张立涛很不悦地瞪着他,他赶紧噤声了。

而张立涛那双严厉的目光,对蛋哥儿来说是免疫的,他看到了,切了声,不屑了,扬着脑袋,靠着沙,就码头老炮儿的得性: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低头一地烟头,瞥眼一片茶壶,沙上零乱的衣服,恐怕他这两天也不好过,无意识地替人运送了那么多黑火药,恐怕对比他的身份要有压力了。

有时候压力是动力,可有时候压力就是压力,铁人也有被压垮的时候。

张立涛看着二蛋,没有责备的眼光,他踱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了,开口道着:“主要责任在我,太急功近利了,也太轻敌了,没有考虑他们会用几个疑似目标干扰视线,真正的目标却金蝉脱壳到了外围。更没想到不到几天功夫他们就敢启用新人。而且后续力量没有及时熟悉、跟进,我正在向市局做检讨。”

这一句,让蛋哥儿脸上的忿意冰释了,他叹了口,同样很黯然,不经意地已经溶入到这个团伙和这一次任务中了,就凭被人差点骗光裤衩的事,也足以让他怒冲冠了。他脸上犹豫着,比以前更不甘心了。

张立涛趁热打铁,又道着:“如果觉得压力大,就撤回来吧,现在你知道的东西足够做一个旁证了,只要我们再掌握他哪怕一点证据,就有机会把这群人钉死,迟早要钉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