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赶来贺喜的是宫庄里的人,这些朴实的农夫,对泽宁在去年给予他们的恩惠是念念不忘,虽然早早就通知,只要人来就可以,不要带任何礼物,这些人仍然带来了家里最好的土物产,堆成了山,然后很自觉的找个偏僻的席位坐下来。

至于在院子里有熟人的,更是主动请缨,加入忙碌的人群里。泽宁根本不乎他们的这些礼物,可礼薄情义重,只要不是贵重的礼物,泽宁便令人收下。

京城里最早赶来的是彭城伯张昶,他是闲爵,每天吃吃喝喝,闲得无聊,巴不得多一些像泽宁成亲的热闹,也好借机打发时光。

泽宁封爵的旨意还没有下达,张昶仍然以泽公子相称。

“侯爷!”

“恭喜泽公子,新婚大喜,早生贵子,与夫人们白头偕老!”

夫人们,这一位的消息还蛮灵通的,泽宁只是对外宣布要娶亲,并没有告诉要娶谁,娶几个,佳若并非名门望族出身,有谁会知道她的名字呢?

张昶的身后跟着不少仆从,抬来的礼物一箱接一箱。

“侯爷,让您破费了。”

“哎,咱俩谁跟谁啊,有发财的机会,多想着老哥就成。”

张昶是朱祁镇的老舅爷,跟泽宁论兄弟,他岂不成了朱祁镇的爷爷了?

这辈份,太乱了,泽宁岂敢接这个话茬,拿话岔开。

“一定,一定,侯爷的礼太重了,晚辈实在受不起。”

张昶发现泽宁误会了,指着几口大箱子说道:“这些礼物是可不是老哥的,上前都贴着名字,泽公子慢慢对号入座吧,呵呵。”

敢情,正被泽宁猜了个正中,这些人跟着皇太后混了近一年,局势反转,这些人一个个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跟着张昶混进清宁宫庄,本指望着泽宁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岂料,泽宁又跟思伦发扯上了关系,吓得这些人尤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泽宁娶亲,这些人又不敢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只好托张昶把礼物捎来。

这些人也只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岂能与他们计较,泽宁一笑而了之,并吩咐华才,这些府邸一旦有贺喜之事,一定要派人随了礼,切不可怠慢了。

“侯爷,请!”

泽宁领着张昶往前厅走去,听到一阵子铃声响过,这声音,有些日子没听到了,颇为亲切。接着,泽宁的衣襟被人扯了一下,连忙回头,发现铃儿正嘻笑的看着他。

将近一年不见,铃儿长高了一些,人更加漂亮了,也有了一些矜持了,不再像以前那个,一见面就扯着他不放手。

“宁哥哥,嫂子呢,我要去见嫂子。”

“铃儿,不许胡闹,今天是泽公子大喜的日子,你自个儿找地方玩去,不要打扰了泽公子。”

声随影行,张辅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见了泽宁就开了口:“爱……泽公子,恭喜恭喜!”

张辅差点又把“爱婿”二个字叫出来,看到四周的宾客越来越多,越是到后面,身份越是高,主要是从麓川前线回来的那些人。

泽宁跟这些人是共过患难的,在他落魄的时候,跟他们就不见外,现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更加不需要虚情假意的了,一一打了招呼,就都丢给了华才招待。

“国公爷,请随晚辈去后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