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1350万常住人口的G市正在度过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这里的天气即使到了冬季也是温暖的,20度上下的体感温度非常适合睡眠。

但躺在CBD中央区一栋高档公寓里的奚娮却无法入睡,她感觉十分不舒服,头昏脑涨的像发烧一般。

奚娮难受的不停嘤咛,身下明明是松软的床,她却感觉像躺在一堆薪柴上,熊熊大火正在身体里肆虐。

豆大的汗珠不断往外冒,浸湿了奚娮的刘海,鬓发,连后背都是湿热一片。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睡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像病入膏肓似的。

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规律的咔哒声,传入奚娮的耳朵里竟放大数倍,连同越来越猛烈的心跳一起,折磨得她神经紧张。

又忍耐一会儿后,奚娮终于挣扎着起身了。她按住心口重重喘气,拼命集中涣散的视线看去,凌晨一点。

公寓里静悄悄的,奚娮没有穿鞋,光着脚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她的喉咙和气管都在喷火,急迫的需要喝水。

就在她摸到厨房门框时,脑门突然撞到什么东西,本就重心不稳的身体立即向后栽去。

“小心。”一记薄薄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腰上同时出现了一股支撑力。

奚娮强撑住重若千斤的眼皮,昏黄灯光跃入视线,还有一张英俊的脸。

男人下颌微颔,漂亮到近乎完美的五官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漆黑的瞳仁中滚动着一点点笑意,一点点关切。

对了,这个男人是王栩。她是来探望米栗的,已经在这套高级公寓里借住两天了。

见到王栩的时候,奚娮心里只有惊艳二字。除了楚司淼以外,她还没见过长相如此帅气的男人。他虽不怎么爱笑,但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风范,通身气质更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深沉。

这两天,他陪着奚娮和米栗到处游玩。吃的是高级餐厅,坐的是豪车,把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奚娮现在对米栗是完全放心了,连带着消沉多日的情绪都好了不少。她本来打算明天返程,却不料半夜难受起来。

“撞疼了吗?”又是一声关切,奚娮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还有一只微凉的大手抚上脸颊。

“没,没事。”她尽量稳住呼吸,身体挣了挣,却没能和搂住她的男人拉开距离。

“别动,我抱你进去。”说话间,奚娮就感觉身体一轻,被王栩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去。”不甚浓烈的男性气息袭来,奚娮下意识伸手去推。她不喜欢被楚司淼以外的人这样抱着,非常排斥他身上陌生的味道。

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挣扎了,就连和他的胸膛拉开一点距离都做不到。

很快,奚娮的背又碰到了床垫。王栩的气息依然在身边,微凉的大手不停在她脸上轻抚。

“你怎么出了这么汗?”

“我没事,你回去吧。”奚娮尽量别过头去想拉被子,可手似乎比刚才更无力,连动动手指头都不行。

她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耳畔突然响起笑声来,那双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捧起了她的脸。

“你,你要干什么?”奚娮涣散的视线忽的清晰了些,王栩的脸近在咫尺,眼底滚动着复杂的暗涌。

王栩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奚娮的呼吸就在他陌生又危险的注视中越来越重,一波波燥热的气流在身体里乱窜,搅得得她头痛欲裂。

“米粒儿……米粒儿……”奚娮几乎用尽全力才开口喊人,殊不知因为全身无力,自认为的呼喊不过蚊蝇一般。

“你叫错人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更想叫另外一个名字。”王栩的气息再次逼近,声线中没有温和,冷得像冰渣子。

奚娮重喘着再次尝试喊叫,可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根本发不出声音,视线又迅速模糊不清。

“楚、司、淼。”三个字节被王栩用耳语的方式念出,凉凉的嘴唇随之触及耳廓。奚娮惊得呼吸一滞,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这种时候你不想他吗?不想要他吗?”

奚娮感觉到落在嘴唇上的吻,恐惧和恶心席卷了她的心,身体反应却恰恰相反。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那种挣脱不了的燥热一劲儿的往骨头里钻,折磨得她快要发疯了。

“来人……放开……司淼……”奚娮语无伦次的呢喃不止。她不知道正在经历什么,只是本能的抗拒,本能的害怕。

“乖孩子,你的司淼就在这里,在吻你。你想要他吗?说想要。我知道你想要,是不是很舒服?还想要更多吗……”

耳畔盘旋的声音如魔似魅,会同身体里的火焰将奚娮的意志瓦解。沉沉重量压着她,还有一双冰凉的大手在皮肤上游走。她的眼睛明明睁着,可无尽的黑暗覆盖住瞳仁,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S市110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墙上挂着数十块显示屏,无缝对接城市重要路口的天网探头。值班民警们端坐在位置上,或是看着实时监控画面,或是看着面前的操作台。

“滴滴滴!”急促的提示铃声响起,接警员迅速调整麦克风角度,按下接听键。

“你好,110指挥中心。”

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能听见一记颤抖的呼气声。接警员警觉的皱眉头,一边飞快的操作系统,一边安慰道,“不要紧张,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死,死人了。”几秒钟后,带着哭腔的不安声音震动接警员的耳膜。

“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你本人是不是安全。”接警员看着定位系统中的大致坐标,语速相继也变快了。

“我,我是S医科大附属第一院脑外科的护士。”刚工作不到一年的年轻护士攥紧手里的座机听筒,惊惧万分的又瞥了一眼走廊那头,哭喊道,“我们这儿死了两个警察!”

电话铃声响起前一刻,无论是杜骢还是左栋,亦或是专案组其他人没一个处于睡眠状态。浦江分局大办公室里虽然灯火通明,但一丝声音都不闻,气氛非常压抑。

“马上请示上头,不能再等了。”左栋关闭已经黑屏的视频软件,咬牙下了决断。

一个小时前,柬埔寨方面的信号突然中断了。他立刻联系了提供设备的裴雨泽,对方刚刚给出明确答复,信号是被干扰屏蔽了。段凡和宋格很可能暴露了,必须赶紧启动营救行动。

“我找肖局,你给边防去电话。”杜骢下意识的想去摸上衣内袋里的保密电话,反应过来后又把手伸向办公桌上的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