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阁浮萍绿有痕,水桃花色拥楼廊;

画栋朱栏藏绿柳,丹楼碧瓦映晚星。

浓浓夜色之下,一蓝、一白、一黑、一灰四道人影,趴在一户高宅大院偏屋房瓦之上,排列整齐,姿势统一。

夜色下,白玉堂一身白衣映得如玉俊颜上的笑脸尤为惹眼:“霉兄,看来你这师兄混得可比你强多了。”

邵家锦一旁点头深表赞同:“霉兄,你这师兄比你这个霉门掌门有派头多了!”

看这一枝梅师兄的住处,阁楼、假山、内湖、石桥、垂柳、百花……真是样样不缺,样样精品。

一枝梅懒洋洋道:“那又如何?师兄身家太多,自然就多了许多烦恼,哪里能像在下这般清闲自在。”

白玉堂嘿嘿乐了起来:“怕是烦你这个师弟总是来串门吧!”

“白兄谬赞了。”一枝梅又变作那副没睡醒模样。

“梅兄,”展昭一旁沉声道,“若是你的师兄盗去尚方宝刀,宝刀该藏于何处?”

一枝梅懒洋洋一笑:“自然是在师兄的藏宝库。”

“藏宝库!!”邵家锦耳尖一竖,突然窜身上前,一把揪住一枝梅的领子,细眼圆瞪,一对眼珠子好似野狼一般射出两道阴森森的绿光,鼻尖几乎贴在一枝梅的鼻梁上,“在什么地方?!”

一枝梅一时不防,竟被邵家锦抓了个结实,脖子被衣领紧紧勒住,呼吸困难,又被一双散绿光的眸子笼罩全身,顿感脊背阵阵寒,胸口憋闷,一张脸孔因呼吸不畅憋得通红。

“邵、邵兄、咳咳……”

“邵衙役!”展昭沉声一喝,一伸手将邵家锦揪了回去,不悦瞅了一眼,邵家锦顿时一个激灵,眼中的绿光消散了不少。

“梅兄,”展昭缓下脸色朝一枝梅道,“不知梅兄可知那宝库所在?”

“咳、咳咳,知、知道……”一枝梅拜托邵家锦魔掌,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瞅着展昭,凤眼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感激之情。

“那就请梅兄带路吧。”

“请、请……”一枝梅赶忙一拱手,脚尖一点,就如蜻蜓掠水一般从屋顶掠了出去,展昭、白玉堂、邵家锦紧随其后。

皎洁月色下,四道人影在空中飞掠而行,衣袂飘飞,身姿曼妙,竟好似仙人下境一般。

一枝梅熟门熟路,带领三人不紧不慢前行,所行路线恰好能避过院中护卫,让几人心中不由感叹:

看来这位梅兄果然是这里的常客。

几个起落之后,四人便来到了一排草房前。

“就是此处。”一枝梅停住身形道。

啊?!

另外三人则瞠目结舌瞪着眼前这几间茅草房,嗅着空中幽幽飘荡的独特气味,满面无法置信。

“这里?!”邵家锦捏着鼻子囔囔道,“霉兄,你没搞错吧?”

“就是此处。”一枝梅一脸肯定。

白玉堂用折扇掩住鼻尖,上下瞅了这草房一圈,脸色微变:“霉兄……不是白五爷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草房……怎么看怎么像……”

“茅房!”一枝梅点点头,一脸懒洋洋的正经。

“……”白玉堂偏过头,手里的扇子呼呼生风。

就听一枝梅继续道:“师兄为了藏这些宝物可谓是煞费苦心,从书房藏到卧室,从卧室移到花园,又从花园挪到茅房……”说到这,一枝梅脸上突然现出一抹笑意,一双眸子在月色下灼灼亮,“可惜次次都被在下寻到……”

从书房追到卧室,从卧室跟到花园,又从花园刨到茅房……

邵家锦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怕被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被这个天下第一神偷惦记。连自己的茅坑都被人刨了,想必那位师兄大人被这个一枝梅折腾的够呛。

白玉堂一旁敬佩道:“竟能顶着如此恶臭之气前来偷盗,实在非常人能及。”

“如此恶臭,霉兄居然丝毫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咱自愧不如,佩服万分。”邵家锦一脸真诚。

这两句本是调侃之语,可那一枝梅听完却是不恼不怒,反而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望向白、邵二人。

“二位可知在下的师兄将偷来的宝物藏在茅房何处?”

“何处?”邵家锦突然有一种不好预感。

白玉堂微微皱眉。

“这世上可还有比粪坑之下更安全的地方?”一枝梅挑起凤眼道。

“粪坑?!”邵家锦脸皮一抽。

“之下?!”白影一晃,蹭蹭倒退两步。

凤眼优美眯起,此时一枝梅脸上显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和狐狸有些相似。

“三位,请——”

“请、请什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