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空岛上虽无奇珍异宝,但也总有些黄白宝画等贵重物品,所以这陷空岛的库房倒也算一方禁地,门窗严锁,护院守备,加之这陷空岛五鼠名声在外,江湖上的那些什么肖小盗贼,自是不敢打这儿主意,众人皆道:这陷空岛的库房,比那官府库房更安全上几分。

看管库房的是个姓胡的管事,五十开外,为人谨慎,自二十年前接手这库房以来,从未出过差错,可这几日却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为别的,就为那五爷从东京汴梁带来了一柄不得了的宝刀。

陷空岛上下人人都知晓那柄宝刀是开封府鼎鼎大名的尚方宝刀。这一下,可把胡管事吓得不清,生怕尚方宝刀有个什么闪失,又是日间加派人手,又是夜间加紧巡逻,库房钥匙更是贴身携带,片刻不离身,昼夜祷告,日盼夜盼,只望那开封府的展爷赶紧来把这尚方宝刀带走。

待那开封府展爷姗姗而来,这下,胡管事是大大松了口气,就趁小厮取银两之时入库确认尚方宝刀所在,可这一看,顿时惊去了半条魂,原本端端摆在库房中央刀架上的尚方宝刀竟然不翼而飞。

胡管事不敢怠慢,赶忙派取银两的小厮通知几位爷,自己则守在库房门口。

不过片刻,就见一抹白影如惊鸿闪电,噼里啪啦冲了过来,正是五爷白玉堂。

“五、五爷,尚方宝刀……”

胡管事只来得及说这半句话,就见眼前白影一闪,白玉堂冲进了库房,白影翻飞,四下查探。

胡管事此时也是心如火焚,急的是满头大汗,也不知是怎的,竟觉后背阵阵凉,生生打起冷颤。

而库房内白五爷身形如风,疾步乱转,四下察望了半晌,回向大门一瞥,也不知瞅见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也不知是不是胡管事眼花了,竟好似看见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五爷好似也同自己一般打了个冷颤。

顺着五爷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库房门外直直立有一人,剑眉星眸,俊颜雅貌,比起自家五爷那张世间少见的俊脸也不遑多让,只是这身气势……

呼呼呼呼——呜呜呜呜——

胡管事竟觉此时自己身处数九寒冬,满眼皑皑白雪,身受萧萧寒风,刮得脸皮生疼。

胡管事当下了悟:想必这位便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南侠展昭了,果然不同凡响。

再往后望,只见大爷卢芳、四爷蒋平、二爷韩彰、三爷徐庆也匆匆而至,可一瞥间眼前这位展爷的气魄,竟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同时靠边而立,大有向墙面贴靠之势。

最后赶来的是个探头探脑的消瘦少年,胡管事自是认识,正是将陷空岛上下搞得鸡飞狗跳的邵姓衙役。

门前蓝影一动,展昭迈步跨入库房,周遭顿时一静。

凝眉四下环察一番,又撩袍半跪,细细察看地面,半分不漏,愈看双眉愈紧。

“足迹皆无,门窗无损……”就听白玉堂一旁沉声道。

展昭直起身形,纵身一跃,攀上房梁察看一番后,又冷着脸飘落地面。

“猫儿,你可看见屋梁上那朵白粉画的梅花?”白玉堂冷笑一声,锐眸闪光,“想不到区区一个贼偷,竟敢来我陷空岛作乱,白五爷定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白粉……梅花……”蒋平神色一变,惊呼道,“难道是人称江湖第一偷的‘一枝梅’偷了尚方宝刀?!”

“哼!”白玉堂咬牙切齿道,“浮梅暗香,妙手空空,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雅兴,偷了东西还不忘画朵梅花留念。”

展昭猛然转身,黑眸一凛,剑鞘锵然作响,霎时间,但觉眼前惊雷万道,风云叱诧,众人顿时一惊,瞬间后撤一步。

而白玉堂更是神色一滞,直瞪展昭正色道:“展昭,白五爷一人做事一人当,尚方宝刀丢失一事,五爷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莫要为难他人!”

可展昭却是连白玉堂看都未看,直直走到卢芳身前,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