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衡看了眼宋年初的手。她正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一双白嫩的手骨节微凸。宋衍衡看的出来，姑娘现在很担心。
宋衍衡没有话。他把宋年初拉进怀里，轻轻抱住她，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住她。
宋年初望着那双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将要降临的悲伤。
宋衍衡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安抚。“年初，我给你了，你不要太担心。赵姨路上出了车祸，并不是很严重，现在正在医院里。”
宋年初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直。宋年初没有如宋衍衡预料的那般哭闹。姑娘直直的盯着宋衍衡的眼睛，话语清晰的问他：“不是多严重，是多严重？是什么程度？”
宋年初也出过车祸。车祸其实可大可。比如上次她的，也不过是在家养了大半月就好了。
还有的，当场丧命。宋年初是学法律的，这些东西看的太多了。
宋衍衡没有骗宋年初：“安全气囊打开的有些迟缓，赵姨的头被撞伤了。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宋年初这时却哭了，靠在宋衍衡怀里，浑身冰凉的像是从河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我只想知道，伤的严不严重啊？”哭腔带着姑娘家特有的柔软，在宋衍衡怀里闷闷的响。
宋衍衡抱住宋年初，轻轻的帮姑娘拍着背。他不敢告诉宋年初，赵之琳被撞的很厉害。
赵之琳心里烦躁，她又不经常开车。对面横过来一辆越野，她看到的时候已经躲不过去了。赵之琳方向盘一打，冲撞到了路上。
谁知。花了大价钱的车，又出现了问题。安全气囊出现不及时，赵之琳的头撞到了方向盘上。但还好只是不及时，并不是完全坏掉了。如果安全气囊真的没出来，赵之琳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好了。
宋衍衡看着怀里的姑娘，轻声开口：“年初。你要去医院看看吗？”
宋年初从他怀里出来，白皙的脸被蒸的通红，眼睛也通红。头发被眼泪粘在脸上。
宋衍衡帮她拂开脸上的发丝。他的手指很暖。触到宋年初脸上的皮肤时，宋年初的心也被暖了起来。
宋衍衡拿纸帮宋年初擦了擦脸，顺了顺她的头发，捧着她的头安慰她：“没事儿的。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是需要好好养养，就像你上次车祸一样，你不用担心。”
宋年初头，眼里残留的水汽变成最后一滴眼泪滚落，被宋衍衡很快擦掉了。
宋衍衡抱着宋年初，出了酒店。
已是初秋，夜风很冷。宋年初的毛衣不足以御寒，她又哭了一场。风一吹，她在宋衍衡怀里打了个冷颤。
宋衍衡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宋年初裹上。扶着她上了车。
窗外一路霓虹闪过，宋年初一句话也没。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心是一片旷野，自己就是旷野上的一阵风，无处停留。
宋年初很害怕，长大的路上，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相继离开了她。她害怕到了最后，连赵之琳也会离开她。
医院里很安静。长而幽寂的走廊上，几乎是空无一人。
宋年初被宋衍衡牵着，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尽头的椅子上坐着的人，她有些惊讶。
宋衍衡叫了声那人：“爸。”
宋云茂抬起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